原创:墨上尘事
川西坝子春来早,“立春”前后,连续几个艳阳天就把气温抬高到十来度。立春后,空气中更是充盈了花粉的味道。我的那颗春心荡漾得汹涌澎湃,无边无际地憧憬着阳光下的邂逅,花影下的私语……
随着春节假期的结束,雨急着“返程”,开始“工作”了。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正月中,天一生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且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矣。”照此说,这雨可不是乱下的,可谓下得极有道理。也因此,在起初,我还欢欣地用手捋着细柔的雨丝儿感慨:春雨贵如油。倚窗听雨,老巷撑伞,都是曼妙的诗意。
然而,这雨一下起来就是几天几夜,且下得一点不认真,忽而散,忽而密,像带着赌气装怪的情绪闹着玩。又如灭绝师太,不解风情,不懂浪漫,说好的“东风解冻”,却生拉活扯将寒气拽回来,让人疑似又跌回到数九寒天。
我爱矫情。一哆嗦,就?嗦,在朋友圈可怜兮兮地呻吟:冷啊冷,冷啊冷,冷得连想一个人身体都不能发烫。
很快,有好友留评:那是因为没有用力想。
我借用了简?的话回复:想人想得厉害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像饿了许多日的人闻到炊烟,但知道不是自家的。
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有些想,越用力越疼。
雨下个不停,夜里更湿冷。思绪像是受了风寒,恹恹乱乱,想写点什么,奈何难以凑字成文。遂早早爬上床,裹着被子玩手机。看了一会微信订阅号,瞌睡虫还不爬出来,遂登上QQ,想去自己空间看看旧文。
却莫名地循着一篇日志后的留评去了一个老朋友的空间。
之所以说莫名,是真的很莫名。自从有了微信后,上QQ的次数便日渐稀少,互踩空间那种事,更是懒得去干。
许是老朋友和我一样“喜新厌旧”吧,差不多有两年多没有打理过空间了,说说是旧的,日子是旧的,冷清萧瑟得让人如同闯入一间荒屋。
退出前,在留言板上写下一行字:等春意浓郁时,再携酒拜访,与君醉。
本想悄悄地去,又悄悄地回,是怕越来越生疏,终成陌路。
早前,与某聊事。事,是正事,聊得客客气气正正经经。末了,互道春安后,我忍了又忍没忍住,补了一段:以前我们聊什么都随性轻松,说了晚安还意犹未尽兜兜转转再聊好一会。今儿这说话的感觉,咋就那么隔膜,疏远呢?
某半夜了才回信息:没有的事儿。我只是知道,我不是你想说话的人。以前不自知,打扰你多了,真的抱歉。
瞬间,就像有一双长满黑毛的大手劈出来,粗暴地扯开被子,把光溜溜的我拎起来,重重地摔到坝子里,任由凄风刮冷雨浇,从头冷到脚,从皮冷到骨。
舞文弄墨了半辈子,才知晓语言好弄人。说爱的时候,它总是软踏踏苍白无力,可是用来伤害,它又是那么硬邦邦锋利无比。
雨还是在元宵节那天停了。有些意外,毕竟,这一天是“雨水”节气。
于我来说,这种意外是惊喜的。雨过天晴,不再那么冷,我又可以去田间地头看油菜花。
这场雨之前,我已经去看过好几次油菜花了,也拍过不少照片,发到“墨上读写群”。我是不想招摇的,可没办法,有人就不信川西坝子的油菜花已经开得满田黄灿灿。
我热情地邀请:来川西坝看油菜花吧。
无人响应。还怀疑我之所以那么勤地往乡村跑,根本不是为了看菜花,只是想逢着一个穿红花棉袄子的村姑。
这要怪我咯。冬天里,我在多篇文字里说,希望在某条田埂上逢着一个穿红花棉袄子的女子,想要问她一声,还好吗。
当然,我也会怪她们。她们只记住了红花棉袄子,而忽略了现在已是春天,都慌着脱秋裤了,谁还会穿着红花棉袄子?再说了,穿红花棉袄子的村姑只不过是我“为赋新词”臆想出来,根本没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