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趁胜前进其实,在上海安排工作的问题上,我还曾经请王瑞年联系调到上海第二医科大学病理教研室,甚至考王瑞年的研究生:王瑞年回信说,调动之事已经向第二医科大学领导提出;考研究生有年龄限制,不超过35岁,“而且要委屈您三年,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王瑞年不是一党一员,教研室主任是一党一员。王瑞年在病理教研室已经是受排挤的。他的学术水平高,在上海病理界威望高,为人接物水平高,后来担任全国病理学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市病理学会主任委员,但是在人事问题上他说:“我们单位的人事大权,我们是不敢过问的。”所以此路不通。我想调到第二医科大学病理教研室,是因为王瑞年研究生的课题要我帮忙。虽然我不怕讲课,但是不能搞临床病理研究总是一件遗憾之事。现在我转业到纺一医院病理科,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回到403医院,我把上海之行的经过告诉医院领导。他们想把我打入上海的“冷宫”,计划完全破产,于是表示:“我们并不知道具体安排什么工作。既然你自己找到满意的单位,我们就为你高兴。你还有什么个人要求吗?”我知道,假如我提出入一党一问题,因为发展我入一党一的计划已经好几年了,他们就是提醒我这个问题,一定会马上办理解决。我就是不提。我就不信,我这个人,共|产|一党一就不要。我提出:“妻子早就以工代干二十多年,现在还是工人编制。能不能给她办一张高中毕业文凭?再就是由旅顺基地后勤部开个证明,证明她以工代干二十多年,一直搞中药专业。”我真没有想到,他们一口答应,马上派政治处新来的陈干事去旅顺办理。过了几天,两件事全部办好。他们又问我有什么个人要求。我就说:“上海市军转办给了一套房子。为了书籍全部托运回上海,我的家具全部卖掉了。我想要一些木料,最好是红松。”院长一口答应,并且叫来营房助理员,到仓库去挑。说起卖家具,又是一件窝心事。我的家具有:双人木床一张、单人木床一张、写字台一张、办公室木椅子三个(这些是医院折价卖给职工的),五斗橱一个、沙发一对,沙发茶几一个(这些是请人做的)、大立柜一个(很漂亮,刚买不久,原价160元)、水缸一个(冬天腌酸白菜用的)。我急于出一售,想尽快回上海工作。她四妹夫找到一个山东老乡,正好调到大连工作,想购置家具。此人来看了后很满意,问我多少钱?我说:“既然是四妹夫找的山东老乡,你提个价。”他说:“四百四十。”我说:“行。明天就来搬。”他说没有车。我马上给医院打电话要了卡车。约好第二天八点钟,这个老乡十点多才来。他家在甘井子。东西装好车后,这个老乡说与司机不认识,要我陪着去。我就坐在驾驶室里。车开出不久,司机要去医院吃饭。假如这个老乡大方一点,到甘井子请司机吃一顿饭,就不会发生事了。偏偏这个老乡抠门,不肯。司机就开到医院附近靠路边停车,路边行道树伸出的树枝正好把大立柜的顶撞掉了。这个老乡要司机赔,就吵了起来。我就为司机辩护:“司机是义务劳动,又是你这个老乡耽误两个多小时时间。司机要吃午饭,也是理所当然。我们在驾驶室里看不到,你在卡车顶上,为什么不赶紧叫司机刹车?”这个老乡耍起无赖,要我赔他160元。我就说:“你再不讲理,我就叫人把东西卸在路边。我们走路不管了。反正我与你货物两清,不管我的事。”于是,他就叫我求司机拉到甘井子,不提提赔偿的事了。我给了司机十元钱,叫他到甘井子吃饭,我就回家了。司机一看,也就答应去了。在办手续时,转业费、安家费等等我拿到一万多元。当时万元户是不多的。妻子是调动工作,一分钱也没有。不过,我的供给关系是领到1988年5月份,我只要6月15日上班,就可以领到6月份全额工资(那时候是没有奖金的)。我提出:“因为房子装修,妻子工资领到6月份,只要7月15日上班就可以了。”医院一口答应。我把书籍、缝纫机、双层铁床(可拆卸)、被褥、冰箱等等托运走后,随身带着电视机回了上海。我的心情如大海的波浪起伏。20多年的大连生活即将结束。这段时间我心情最好。医院领导比儿子还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真爽!据说,部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干部、战士,离开部队时一定要满意。有些人曾经受过处分,就要把档案中的处分材料当着面销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干部、战士拖着不办手续。唯一遗憾的是:我就是别一口气,不提入一党一问题。这就给后来的十年留下了隐患。一二一、新居五月初到上海,第一件事就是妻子的一党一组织关系转到纺一医院。因为403医院的一党一组织关系介绍信和高安路上海市委组织部的一党一组织关系介绍信都有时限,必须及时办理。否则我们可以在家装修房子,只要在6月15日和7月15日去纺一医院上班就行了。现在被纺一医院抓住了,叶院长要我马上上班,因为病理科已经没有人出报告了。我的家连床都没有,连炉子、锅碗瓢盆都没有,怎么上班?我说了6月15日上班,潘雷*书记就劝我,新来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取了折中的办法:5月25日上班,这几天安排家具和装修。医院欠你21天,以后还你。当时买家具都是预订。于是,我赶紧买家具,装修房子。我上班后,装修的事都是妻子管了。上海人都要装修房子。《动手做报》社社长施国*就介绍他的小舅子接这个活。《动手做报》社征订组组长王子*帮我买地板木头,加上我从大连带回来的松木。其他装修材料就随时购买。这位房管所木匠请来一位水暖工一起装修,实际上两个人都没有搞过装修,拿我的房间练手艺呢。因为施国*与我交往六年多,我对两位师傅很大方,天天供好酒、好菜,香烟全部是外烟。他们每天还要带走一抽一剩的外烟。我从大连警备区军人服务社搞来的十几条外烟都被他俩干掉了。相反,他们干活磨磨蹭蹭,活又干得很粗糙。所有的活就是:做了一个电风扇(吊扇)的“蛋糕”(吊扇上面平顶上的一圈装设)、铺拼木地板、双层木窗户、贴墙纸、厨房厕所贴瓷砖,干了将近一个月。最后结算,他们以市面私人木工、水暖工每天多少工资提出要700元。当时,单位里一个人的月工资是多少?我说:“那是不供吃饭、一抽一烟的价格,我一个月在你们吃饭、一抽一烟上花去多少钱,你们自己清楚。此事由施国*解决吧。”我找施国*谈了,我说:“我不在于钱,但是你不能叫我老婆和我闹吧。外面请人装修,不管吃喝才多少钱?我们既然是朋友,就给一半,350元吧。他们俩个都是单位里溜出来干私活的,每个月工资才50多元,给他们这些不要嫌少。否则朋友就没法做了。”施国*接受了我的提法。可是他小舅子不干。于是施国*就从报社弄来了钱摆平小舅子,后来差一点出大事。终究我在组建大连站上为报社立了大功。施国*对我还是如以前一样。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装修房子了。我不过为了安一抚妻子来上海工作的心,想把上海生活安排得让她满意一点。其实,大连的房子不铺地板有的是。以前我们的房子2/3是水磨地,也住了那么多年。什么墙纸、瓷砖、“蛋糕”,都是没有用的东西。接着就是买的家具取货。我向纺一医院要了卡车。科内蒋舒*医生和工人仇必*自告奋勇要帮我拉家具,我不知道纺一医院病理科的内幕,以为像403医院一样,就同意了。家具厂提货处相当远。我留了他们吃午饭。有了家具,家才像个家样。可是没有煤气,要生煤饼炉。我就“承包”了生煤饼炉的任务。大连20多年用煤气,这的确很不习惯。生煤饼炉要柴火,托运东西的包装箱就是柴火。用光了,我就自己制造了一个酒精炉:用两个热水瓶铝盖套起来,上口接住,扎许多小孔。内盖底部扎一些小孔。内盖倒入酒精点上火,上口一圈小孔就有一圈火苗。放入煤饼炉底层,上面的两块新煤饼很快就烧着了。这个方法,我写成文章在《动手做报》上发表了。新家虽然有不足,究竟走上正轨。儿子也从他奶奶那儿转入北新泾的新光中学。中午,儿子用微波炉热饭菜。剩下的事情就是妻子工作安排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