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人生（六十二）

坎坷人生——正方形性格和真实八十一难陈宣章一二二、妻子的工作7月16日，妻子上班。纺一医院领导提出两个方案：小轿车司机或营养科做小锅菜。不管哪一样，都要送出去学习。看来，医院领导还是很照顾她的，这两个都是别人想干而得不到的活。但是她都不干：当小车司机，她说胆子小；做小锅菜，她说不愿意做菜。潘书记问她想干什么活？她提出：“图书馆管理员。”可是不能把别人赶走，让你做呀。这个事情就搞僵了。我就把部队开的证明拿出来：她以工代干二十多年，一直搞中药专业。可是纺一医院没有中药房。退居二线的李书记说：“纺三医院有中药房。他们的人事科奚科长是我国棉一厂的老战友，我来想办法。再说，你们俩个住在北新泾，都上班太远。如果她到纺三医院上班，有一个人可以先回家做饭。”她立即打电话给奚科长，对方说要先看档案。过了几天，妻子就调到纺三医院中药房，因为她的档案中有许许多多嘉奖材料，又是1979年入一党一的一党一员。我陪她去纺三医院转一党一组织关系和报到。正好纺三医院人事科本身需要人，就借用她，理由：1.她对医院所有人是陌生人，不会泄密。2.她是一党一员，中药房的老袁师傅即将退休，但还在上班。3.电脑输入需要普通话标准的人，我妻子正好符合。妻子在人事科帮忙很久。后来人事科的活干得差不多时，原来从药剂科借调到人事科的祝宝*要回科室时，人事科决定留我妻子在人事科工作。祝宝*回药剂科当主任，坚决要带她一起回科，理由：药剂科一党一员少，老袁师傅马上要退休，无人接班。人事科征求她本人态度。她回家与我商量。我的态度是留人事科；可是她想回药剂科。我觉得留人事科后，将来转干容易，而药剂科是技术部门，考试不容易。但是她就要去药剂科，我尊重她的意见，最后就去了中药房。人事科马上安排她去上海中医学院参加“员升士”学习班。上课时间是晚上和周末。那时候，每周休一天。我国实行双休日工时制是从1995年5月1日起实施。所以，她又要上班，又要学习，很辛苦。我就多担一点家务，让她完成学业。这可不是403医院的文化课，考不及格绝对不会给文凭。艰苦的学习终于结束，她拿到毕业证后人事科又安排她去读“士升师”学习班。她回来告诉我，准备去念。我问她：“英语一点基础都没有，怎么办？这可是大学本科的课程，你连初中都没有毕业，跳过高中文化，行吗？你的高中文凭是假的。人事科不知道，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再说，药剂士和药剂师都是初级，对工资影响不大。现在你已经可以转干部了，还想晋升药剂师吗？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在读了药剂士班，你才知道读书辛苦。我读了17年书，比你更清楚。你看怎么办？”她被我泼了一头冷水，就不去念了。在药剂科，她的具体工作是给临床病人煎中药以及制作医院的约定中药成药制剂，活不轻松，但是她喜欢。她的群众关系好，科内一党一员又少，正好药库出事，原来药库负责人被判刑。祝宝*主任就把她调到药库。药剂科调来不少新人，中药房也有人干活，她就一直在药库干到退休。妻子的工作安定了，我的后顾之忧没有了，就一心搞自己的业务。一二三、妻子提干1990年，纺三医院晋升她为中药药剂士前，我为她准备了一篇中药论文《蒲辅周治疗小儿肺炎的计算中药学研究》，发表在《中西医结合杂志》1990年第11期。这篇论文后来引起不小的震动。蒲辅周1888年出生于四川省梓潼县世医之家。祖父蒲国桢和父亲蒲仲思都是精通医道、名闻乡里的医生。他15岁起随祖父临床侍诊，18岁悬壶于乡里。他牢记前人“医乃仁术”之教诲，将名字改为辅周，取辅助贫弱、周济病人之意。1931年他倡议成立了梓潼县“同济施医药社”，解决了不少贫苦百姓无钱请医买药的困难。他还创办了平民教养厂、“施棺会”、西河义渡等多项慈善事业，活人济世，受到当地劳苦大众的欢迎。1936年他在成都也办起了“同济施医药社”，并与泰山堂订下合同，无钱买药的病人经他免费诊断后，可持他的特定处方去泰山堂抓药，账记在他名下，由他定期去结算。1940年梓潼霍乱流行，蒲辅周闻讯后，立即汇200银元和处方一张，要他弟弟们将治疗霍乱的药方抄录后四处张贴，广为宣传；把所汇银元买成药品，半价发售，贫穷的分文不取。1945年，成都麻疹流行，蒲辅周常涉水到御河边和城郊劳动人民聚居区，为他们免费诊治。1955年中央卫生部中医研究院成立，蒲辅周奉命调京工作。进京前，他回梓潼，为群众挂牌义诊３日，每天黎明即起，一直诊病到掌灯时分。1960年他任中医研究院内科研究所内科主任，1965年任中医研究院副院长。1962年参加中国共|产|一党一，曾任全国政一协第三、四届常委，第四届全国人一大代表，国家科委中医专题委员会委员、中华医学会常务理事、中国农工民一主一党一中央委员等职务。一毛一|泽|东与蒲辅周蒲辅周一生勤于临床，著述较少，除发表的几篇论文外，其临症医案经学生门人整理出版者有《蒲辅周医案》和《蒲辅周医疗经验》等。其中最多的是小儿肺炎案例。许多小儿肺炎被西医判处“无法医治”，他用简单处方救活病儿，令人震惊。对于这样一位令我肃然起敬的前辈，我认真研究他的医案，想到了一种新的研究方法。我用高等数学研究《蒲辅周医案》和《蒲辅周医疗经验》中治疗小儿肺炎案例的123个处方，寻找其中的常用中药、剂量、疗程分布及配伍药量关系的规律，写了这篇论文。初稿经上海中药学院中药学教研室主任孙文忠和数学教研室主任贺银华协助修改（信件留存至今）。论文发表后，妻子一直收到各地来信：《中国当代科技专家大典》入选通知；《现代名医大典》入选通知；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第二届东北亚次区域合作发展前景学术研讨会》邀请函；《新经济时代中国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学术研讨会》邀请函；《中国医药工业科研开发促进会》邀请函；《中西部地区医药交流、交易会议暨全国民族药、地方药发展研讨会》邀请函；《国际医药卫生市场与中国加入WTO》活动邀请函；《第三届名医学术大会》邀请函；《全国第四届生物医学数学会议》邀请函等等。论文题目的“计算中药学”一词，我的原文是“计量中药学”，杂志编辑没有经过作者同意修改的。其实，这两个词都不妥，应该是“数理中药学”，就是用数学原理研究中药学。一个中药药剂士发表如此重要论文，的确是稀罕之事。不过，这是我当“一?一手”的结果。我不是想“造假”为妻子捞取名誉地位，纺三医院晋升她时，根本不要论文。我只是觉得：蒲辅周老先生才是真正的革命人道主义典范。假如一个医生把医疗工作当做个人捞取名利的工具，他（她）就是亵渎医生的神圣使命。我国中医历来有“悬壶济世”的光荣传统：对贫苦百姓减免诊治费，甚至免费送药。现在一些对病人索要红包的医护人员简直是犯罪。那些对病人“趁火打劫”的医护人员，他们的良心给狗吃了。1990年纺三医院晋升她为中药药剂士后，她正式成为干部，也按干部退休。可是，我国人事制度规定：以工代干的干部退休年龄提早五年。也就是说：“工人编制”的魔影永远笼罩在她的头上，虽然按干部退休，但是退休年龄还是“工人编制”。有的以工代干者，职称已经是副高级（副主任医师），还是要提前五年退休。这是什么道理呢？封建等级制度的流毒一直延伸，不知何时能够终止。还是回到我自己的遭遇吧。纺一医院病理科是个怎么样的科室呢？（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