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喜欢为什么不呢

懒得想夏眠。

不是百无聊赖，不是忙到极致，不是身心俱疲，只是一种弥漫四肢的懒，是被软细丝层层裹实，尝试动弹却不得伸展，抑或说根本不想尝试的一种懒。一年中总有几天这样的时候，如果喜欢，为什么不呢？

是啊，如果喜欢，为什么不呢？任性地放纵，让四肢放个长假，凭思想信马由缰，不要有负罪感，不要有闲余的目光暗地里监督鞭策，就这么随着自己。

坐在广场最爱看的就是一群孩子穿着溜冰鞋潇洒自如地穿梭于人群之中，或是脚踏滑板似鲨鱼蹿游于深海，那份随性自一由绝不逊于雷震子和土行孙，会让一旁的我莫名地生出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景仰之心，目光追随不舍离去，对自一由潇洒的理解就定格在那瞬间的穿梭和蹿游中。

我是个拘谨惯了的人，家里行三，尴尬的排行让我有一种夹缝中寻求关怀与温暖的习惯，既不能如兄长般尽夺家中长孙长子的一宠一爱，又不能如小妹般享用父母疼幼儿的娇一宠一，从小我就学会了安静随和。倒也不错，亲戚中的孩子都与我投缘，一致认同我是最容易打交道的小朋友，父母看在眼里，童年时竟把过多的一宠一爱给了我，算来我是家中孩子被呵斥得最少的一个，更别提挨板子。噢，你可知道这要付出什么代价？我得在人群中装作是乖一巧懂事温顺的，于是不容许有突兀的个性，不能有太多的意见和主张，不能有勇敢的举动……也就这样安静地长大了，心里到底是不甘的，心底里的“小我”时时蠢一蠢一欲一动，想要冲破这樊篱……终是不能啊，我到底还要扮演各种角色，直至终老。

大抵每人都有这种心理挣扎吧。《泰坦尼克号》里不乏精彩连连，于我而言最精彩的不是罗斯与杰克的生死恋情，不是船头一对恋人张开双臂的心心相印，不是璀璨夺目的海洋之星……杰克把罗斯带到下等舱，让她看到底层生活人们的散漫粗一鲁甚至野蛮，但它却是这样活生生，没有礼教的束缚，没有所谓文明的压抑，随一心一所一欲地大声说话，大声笑闹，抡着袖子半坐半蹲放浪地赌一博，大口地吐痰……虽然这里空气污浊，场面不堪，但罗斯还是被这新鲜自一由的空气吸引，如果说与杰克的爱是刻骨铭心的，这一刻该是他们爱情的奠基礼，她大声笑着，深憋出一口痰使尽全身力气吐出去，就是这一笑，这一吐，她的思想与灵魂完全融入了杰克，至死不渝。我一直叹服这影片的编剧，竟是如此切合我的心意，以至于多年以后还如此恋恋于这一情节。

我一直理解编剧这样的安排，在泰坦尼克号上上演着这样一幕喜剧似的悲剧。若是船顺利到岸，罗斯与杰克的爱情也只能埋葬在航行中，杰克依然孑然一身地背对着罗斯朝着他的生活走去，留下罗斯终生回味吐痰的快意。

这么说来，“小我”的膨一胀似乎合情合理，如果喜欢，为什么不呢？就让自己任意地懒一懒。千万别苛责我，让我懒一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