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程瑜：情人节的花

 今天是情人节，没有人送玫瑰花，老天给我们送来了雪花。一个冬天了，我们这里没有下一场像样的雪，今天下了一场可以踩上去发出响声的雪，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久违。孩子们可以堆雪人了，一个个雪人堆得特别的漂亮，戴上了帽子，安上了眼睛，鼻子，还有的围上了长长的围巾，和雪人留个影，拥抱一个，亲近大自然的感觉很美。还有的孩子用红嫩的小手团一个雪球，打一个雪仗，去雪地里画一个图画，唱一首歌，他们非常喜欢这场迟到的雪；还有一些诗人在落雪的日子里写一首诗，一篇散文，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抒发着对大自然的热爱，这真的是一场盼望已久的喜雪。

雪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大地一片洁白，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玉树琼枝的，地上偶尔有露出外面的一块土地，像一个个的伤疤，还有在雪中发抖的小草，好像是在欢迎这场雪的到来。这场迟到的雪据说是人工降雪，因为没有雪的冬天总让人感觉少了什么，少了冬天的韵味，还是少了冬天的乐趣，少了冬天的洁白与美丽，还是少了冬天的色彩，为了不失去这一切，据说是采用人为的因素，迎来了这场迟到的雪。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几年北方的雪好像没有南方的雪来的勤，来的猛，来的亲切。鲁迅说：“暖国的雨，向来没有变过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但是现在北方的雨好像总是与雪花失之交臂，而南方的雪比我们这里要来的多一些，勤一些。在东北地区，雪还是常客，而我们这里尤其是我的家乡的雪却成了稀有的客人。冬天来了，我们总是盼望着雪的到来，因为这是自然的规律：冬至来了，雪没有来；大寒来了，雪没有来，而春天马上就要来了，雪还是没有来，人们都说过春节的时候，会有一场雪，但是春节过去了，人们的希望变成了希望，雪还是没有来。盼得心焦的人们动用了物力和人力，在情人节的这一天，终于感动了上天，让她赐给了我们一场雪，一场不太大的雪。

记得小时候每年的冬天都会下几场雪，而且那雪吓得特别的大，有的时候连招呼都不和你打一声，在晚上天还好好的，还能看得到星星，等到二天起床一看，满眼都是雪，外面亮的刺眼，那雪从门缝里挤进屋里来了，静悄悄的一夜，无声无息的，大雪就来了。屋顶上，院子里，树上，厚厚的一层。我们穿着厚厚的棉衣，走在雪地里，那个时候家长一般都不让自己的孩子去雪地里玩，因为穿的棉鞋都是母亲做的大棉鞋，衣服也是有数的一两件，如果玩了雪，可能就湿透了，有的孩子甚至没有第二双可以换的棉鞋。白天玩的太顽皮，衣服湿透了，到了晚上要把这些衣服放到炉子的旁边去烤一烤，第二天再接着穿。有的衣服上还有被烤焦的洞或者是补丁，但是母亲的阻扰还是阻挡不住孩子对雪的感情，他们在雪地里踩着厚厚的像棉被一样的雪，领着自己家的黄狗，和小朋友们一起打雪仗，甚至到河里去溜冰。隔了几天，屋顶上的雪开始化了，还没有化开，房檐上便结了一个个的大冰柱，挂在房檐上，一个个的像钟乳石，很多男孩子拿竹竿戳下来像吃糖块一样吃着那些冰柱。一个个的小手冻得通红，一个个的小脸像抹了胭脂，回到家里，父母看到会心疼的把孩子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里面捂一捂，或者把孩子的手和脚放在自己的怀里给孩子暖一暖，那个时候的孩子是最幸福的。现在很少有那样的大雪铺地，玉树琼枝的情形，也不用给自己孩子暖手了，家家都有了暖气。

在白天有雪的日子孩子们可以不用出门，不用上学的时候，我们就会在有炉子的屋里，炒一锅黄豆粒吃，吃的那是满口的喷香。或者是在炉子的旁边放几块地瓜，等到烤熟了，揭开地瓜薄薄的皮，露出黄里透白得瓤，轻轻地吃一口，真的是世界上最美的美味了；或者是几块馒头干，尤其是含着豆面的玉米馒头，切成薄片，慢慢的烤得焦焦的，用力的咬下一口，然后再慢慢的咀嚼，真是甜里透着香，香里透着甜，直到吃得不愿意吃晚饭了。所以下雪的好处不只是可以打雪仗，看雪景，重要的可以吃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