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总喜欢在下雨天跑来跑去,在泥坑中踩起千万水花,逃过家长的捉打训斥,依旧不改初心,淋着雨,好像整片天地都是自己的。终有一天发烧感冒的时候,免不了被“积怨”颇深的父母骂个狗血淋头。每次嘟起小嘴时,老人们出来平息风波,让父母对小孩子的天性少加遏制,因势利导。
青年时,并不算叛逆的我依旧会被诟病,因为下雨天总是湿着进门,看着他们担忧的神情,我妥协了。以后带伞,但坚决不穿雨衣。这样还算比较平静的度过几个春秋,却又到了另一片雷雨交加之地。
一位伊人像下雨一样毫无征兆的到来,我恋爱了,我想试试淋雨尽情玩耍。踟蹰于父母的教诲,我小心翼翼,打起了密不透风的伞。在十七岁的雨季里,欢快的跳着,同时躲过一个个水坑,初恋的温柔如一场急时雨,使我在漫长的雨季里畏惧又惊喜。即使这样,我坚信我的伞,撑起一片云还是可以的。可是我错了,失恋的味道更令人难受,这场雨停了,我才发现最后有几个水坑是过不去的,我想起他们的叮嘱,“下雨了,带好伞”,他们是忘记告我穿雨鞋了吗?
不是。雨季过去,我明晰,这生活的点点滴滴就是雨,想经历过去,就要带着不怕溅湿全身的勇气,事实却给了我当头一棒。雨季里,老人们的辞世,我的失恋,交织在家族上空的乌云与我头顶的乌云令人窒息,我从中剥离,听到有人告诉我。“雨停了,收起伞时候,你应该知道许多人在屋檐下为你着急,安心迈过脚下的水坑,才能走到有人和你一起撑伞的地方。”
是啊,那些祝福你每件好事的人,你不必猜测他们的用意;那些嘱咐你每件小事的人,你定要铭记他们的恩情;那些与你邂逅晴天的人,你不用想也想不起来;那些陪你走过水坑的人,看着路上的泥脚印,你怎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