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

冬日的寒风肆虐地追逐着我的身影，它呼啸着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将街道上的一切变得匆匆忙忙，连微弱的?光也急不可耐地收走了最后一缕光线，让一切景象都变得模糊。远处的山，近处的树，低处的河流，身边的建筑，脚下的冰雪，都被涂上了暗淡的颜色，包括那些聒噪了一天的烦躁的思绪。

在黄昏的尽头，我信步走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有寒风追随着我一刻也不肯离开。

白日的喧嚣，黑夜的冷寂，一切都在漠然旁观。河水淙淙流去，看不见方向地流淌，它曾多次打动我丢在暗处的心跳。当时光变得枯燥而漫长，当烦躁义无反顾地替代寂寞或忙碌，当紊乱的思绪乱麻般缠绕着白昼和黑夜时，无奈与疼痛便悄悄进入我的内心，将枯竭、失望的想法一一打湿。

我知道，我的背影孤独，歌唱单调，语言喑哑，诗句苍白无力……它们，长时间地为我保持着巨大的虚无与空白。

走在寒风凛冽的暗夜里，一切都僵硬着，手指、思想、泪水，还有对远方、对春天、对一片雪花的无尽的思念……

黑夜沉默着，道路沉默着，小溪里淙淙流淌的溪水仍然在唱着它们自己的歌，从春到夏，由秋到冬。没有人关注它们，没有人欣赏它们，也许没有人理解它们，但是我很想知道，它们，有没有怨恨？有没有渴望？有没有对江海湖泊的嫉妒或向往？

城市的灯光次第亮了起来，夜，改变了模样。当灯光点燃，一切场景都在改变。当灯光熄灭，大地也会隐入沉沉的睡梦。当灯光尚未到来或已经远去的时候，有着太多思想的灯盏，在纷繁宁静下来的高度，默默散发着动人的光焰。

走在昏黄的高高的路灯下，我的身影变得细而长，像一个踩着高跷被夸张的小丑的模样。我暗暗发笑，原来自己也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小丑，一个蹩脚的小丑而已。